走出郴州的石墨商人

南方石墨在魯塘鎮租有兩(liang) 個(ge) 辦公樓，其中一個(ge) 就在當地較為(wei) 高檔的同祥賓館，據說租期是50年。站在同祥賓館前，可以看到西邊3公裏外綠褐相間的山巒，魯塘人近百年來開采石墨和煤炭之後留下的褐色矸石，從(cong) 山頂垂到山腳。這種景象，在汽車快到魯塘鎮時就能看到，部分山峰整體(ti) 都是褐色的，就像人臉上抹了墨水。這裏就是全球最大的土狀石墨產(chan) 地，供應了全球大部分土狀石墨產(chan) 品，並足以決(jue) 定全球價(jia) 格。

　　郴州石墨礦脈屬煤係礦脈，從(cong) 臨(lin) 武縣至桂陽城郊，礦脈長達28公裏，最好的石墨處於(yu) 北湖區魯塘礦，該礦區盛產(chan) 的土狀石墨，又稱微晶石墨，是由煤炭經過擠壓等物理作用變成，所以往往和煤炭伴生，石墨的開采方式和煤炭沒有區別。出於(yu) 安全監管需要，當地將石墨納入煤炭管理局進行管理。

　　魯塘街道上還印刷著支持整合的標語，一個(ge) 標語寫(xie) 著“誰亂(luan) 采亂(luan) 挖誰坐牢”。街道上冷冷清清，礦山封閉，不少外來打工者離開了，剩下的多是當地居民，還有做生意的商鋪老板。當地人講，以前這裏挖礦的、搞運輸的、修車的、賣車的、賣礦山器械的、以及圍繞礦山做後勤服務的餐飲、賓館吸引了十多萬(wan) 就業(ye) 者，非常熱鬧。出租車司機何連國說，現在生意差得厲害，少了四分之三。

　　盡管礦山已經封閉近一年，魯塘鎮的路上還撒著黑色的石墨屑，礦山下的居民區兩(liang) 邊房子上，也被染上灰黑色。這些灰黑色造福了不少當地人，在整個(ge) 郴州，魯塘人以富裕和暴發戶多著稱，當地流傳(chuan) 著眾(zhong) 多礦山老板大分紅利的傳(chuan) 說。有十多個(ge) 股東(dong) 的礦井，每個(ge) 股東(dong) 每月就是20萬(wan) 元分紅。魯塘礦區每年可為(wei) 北湖區提供至少2個(ge) 億(yi) 的可支配財力，占全區財政總收入的三分之二，規模工業(ye) 占到了全區總量的67%。

　　魯塘是個(ge) 有著悠久曆史的老鎮，走出過明朝名臣何孟春，何孟春20歲時(1493年)即中進士，以剛直不阿名聞一時，曾任兵部左待郎、吏部左侍郎，死後加封為(wei) 禮部尚書(shu) 。魯塘鎮上多數人都姓何，郴州多數石墨老板都來自該鎮，在當地石墨開采有四大家族，分別為(wei) 何善友、何良舟、何國富、李文鬆，其中3位都姓何。據說四大家族同時擁有礦山和加工廠，壟斷了出口貿易。

　　但在成就當地人財富積累的背後，是對礦山的無序開采。早在解放前，郴州就已開采石墨，從(cong) 1950年~1990年開采比較有序，40年消耗石墨資源不到300萬(wan) 噸，但1991年開始，受“有水快流”思想的影響，許多煤礦企業(ye) 也超深越界爭(zheng) 采石墨資源，約300家企業(ye) 在魯塘礦區亂(luan) 采濫挖石墨資源。據稱2001年~2005年每年消耗的石墨資源就在200萬(wan) 噸左右，也有當地人稱根據當地政府收到的稅費計算，石墨年開采量在400萬(wan) 噸以上。當地官方統計，1991年~2005年的15年間消耗石墨資源2000多萬(wan) 噸。期間，原來一直起到主導作用的國企魯塘石墨礦被迫破產(chan) 關(guan) 閉。

　　石墨開采量遠遠超過市場需求，以2005年為(wei) 例，市場隻需要60萬(wan) 噸，而產(chan) 量達200萬(wan) 噸，市場無法消化部分就當做煤炭燒掉，石墨價(jia) 格也和煤炭相差無幾。在燃燒上，石墨的燃點較低，其餘(yu) 性能和煤炭相差不多。

　　在當地，石墨當煤燒一度見怪不怪，但在專(zhuan) 家看來卻異常心疼，近期退休的中國非金屬礦工業(ye) 協會(hui) 石墨專(zhuan) 業(ye) 委員會(hui) 裴誌翔秘書(shu) 長表示，石墨是可以當煤燒，但煤卻不能當石墨用，石墨消耗一點少一點。

　　我國著名石墨專(zhuan) 家、清華大學退休教授沈萬(wan) 慈對此深感痛心，多次呼籲保護石墨資源。沈萬(wan) 慈表示，如果將來天然石墨資源枯竭了，完全靠人工石墨替代天然石墨從(cong) 技術上是做得到的，但成本非常高。

　　據了解，石墨除了可以用於(yu) 鋰電池、顯示屏等高精尖技術領域，還是一些武器必不可少的原料，例如石墨炸彈，火箭噴管、原子反應堆等。業(ye) 內(nei) 將石墨和稀土相比，兩(liang) 者相同點眾(zhong) 多，在國防軍(jun) 工、節能環保中用途廣闊，都因為(wei) 掠奪性開采價(jia) 格不高。裴誌翔表示，日本人趁國內(nei) 惡性競爭(zheng) 價(jia) 格下跌，儲(chu) 備了不少石墨資源。

　　資源整合

　　“礦口到處都是，千瘡百孔。”郴州市煤炭管理局石墨辦前主任李金山表示，“現在因為(wei) 停止采挖已有一年，新長了不少草，去年看起來更為(wei) 嚴(yan) 重。”這樣嚴(yan) 重的情況，嚇退了不少投資者，李金山曾引著十多批考察方到礦山上去，最後都走了。李金山剛開始強調礦山的困難，後來則對意向方說，礦口多證明資源豐(feng) 富，打一個(ge) 井下麵就有資源。

　　自國務院2008年要求礦產(chan) 資源整合後， 郴州市在決(jue) 心引入資源整合者，前提是必須做深加工，原則上采礦證是3年~5年，為(wei) 了資源整合，政府將周期縮短為(wei) 1年，這就有利於(yu) 收回采礦權。在不時出現的礦難麵前，政府官員為(wei) 了安全生產(chan) 考慮，也傾(qing) 向於(yu) 推動整合，管一家公司畢竟更容易，同時，石墨資源的確到了不得不保護的程度。所以去年9月份的關(guan) 停力度空前，整個(ge) 礦區停電，並將軌道拆掉，封堵礦口。

　　據李金山介紹，去年郴州市領導到湖南省開會(hui) ，碰到南方水泥(中國建材下屬公司)高管，談及石墨整合一事，成為(wei) 中國建材到郴州投資的機緣。南方石墨投資20億(yi) 元，其中魯塘礦區11.6億(yi) ，桂陽縣荷葉、清和8億(yi) 。收購礦區麵積為(wei) 45平方公裏，共有210個(ge) 礦井，7月份開始移交工作，其中魯塘有160個(ge) ，隻有4個(ge) 還沒有移交。

　　在整合價(jia) 格上，將礦井按投資、資源量等分為(wei) 9類，收購價(jia) 格從(cong) 300萬(wan) 元到1400萬(wan) 元不等，據稱，有些礦井開采條件差，老板很樂(le) 意套現走人，不過當地也有人花3000餘(yu) 萬(wan) 元剛收購礦山就遇到整合，當地人稱，石墨礦價(jia) 格在互相倒手中上漲，估計這位投資者是高位接手。

　　目前，南方石墨已向礦主支付了60%的費用， 其他40%則因為(wei) 進度沒有達到要求而有所遲滯。中國建材還希望拿出30%股份，吸引附近村民入股，每戶出資為(wei) 5萬(wan) 元，李金山表示，這其實是種利益捆綁，有助於(yu) 在石墨開采中減少風險，他相信南方石墨前景遠大，“如果是我，我願意入股。”不過據當地石墨老板稱，當地人認購並不踴躍，“這麽(me) 點股份也說不上話。”

　　整合之後，整個(ge) 礦區將從(cong) 200多個(ge) 礦井減少到20個(ge) ，年計劃采石墨51萬(wan) 噸，采煤炭156萬(wan) 噸。產(chan) 量將比原來大幅減少。

　　南方石墨工作人員告訴證券時報記者，深加工是企業(ye) 能夠成為(wei) 郴州石墨整合主體(ti) 的前提，公司將不會(hui) 出售任何原礦。

　　如果真如此，下遊工廠的活路可能就此終結。據統計，郴州共有41家加工企業(ye) ，其中郴州市區18家，北湖區魯塘鎮8家，桂陽縣境內(nei) 14家。他們(men) 必須要有石墨原料才能生存下來。目前由於(yu) 石墨礦區關(guan) 停，石墨價(jia) 格已上漲2倍有餘(yu) ，產(chan) 品銷售市場已萎縮三分之二。

　　魯塘鎮太山裏登录雷竞技app页面公司董事長黃成長表示，為(wei) 了維係客戶關(guan) 係，公司現在四處收購石墨，原來宜章的騎田嶺出產(chan) 的煤礦，現在被當做石墨(按揮發性劃分，高於(yu) 4的為(wei) 煤炭，低於(yu) 4的為(wei) 石墨，該地所產(chan) 煤介於(yu) 煤和石墨之間)也成了搶手貨，還有魯塘礦區一個(ge) 山脈的地方，也在開挖石墨。“現在每噸有200多元的利潤，但找石墨很難，大多質量太差，潤滑度不夠。”

　　上述41家加工企業(ye) ，其產(chan) 品多是石墨粉、石墨球和石墨棒，這些產(chan) 品是石墨的粗加工，絕大部分用在煉鋼、鑄造行業(ye) 。魯塘人發財正是靠這些粗加工產(chan) 品，但政府希望進行深加工，深加工後每噸石墨價(jia) 格可達幾十萬(wan) 元甚至上百萬(wan) ，不過技術要求較高。

　　“在煉鋼增碳劑上，石墨其實是可以用優(you) 質的煤替代的。”李金山表示，目前由於(yu) 原礦價(jia) 格高，市場特別是煉鋼市場接受不了，已用寧夏電煆煤、燒結煤、焦煤替代郴州土狀石墨。而日本也減少了石墨產(chan) 品的進口量，2010年5月以來進口電煆煤、焦煤量占70%，石墨作增碳劑下降為(wei) 30%，不足8萬(wan) 噸。

　　就在中國建材入主之後，國防軍(jun) 工企業(ye) 協會(hui) 近期也在郴州四處活動。沈萬(wan) 慈對記者表示，“國防軍(jun) 工多次找我要石墨深加工的資料。”李金山介紹，國防軍(jun) 工在跟南方石墨的合作中隻能有三種方式，第一種是南方石墨讓出，第二種是搞股份製，第三種是上下遊合作，由於(yu) 南方石墨已先入為(wei) 主，退出的可能性不大。

　　風險之辯

　　多家石墨加工廠老板向記者表示，政府已對工廠做了摸底調查。接受記者采訪的多家石墨礦老板都希望政府收購，因為(wei) 擔憂石墨資源被壟斷起來，生產(chan) 難以為(wei) 繼。但南方石墨並未透露是否有收購意向。

　　不過，在魯塘鎮太山裏登录雷竞技app页面公司董事長黃成長看來，對加工廠的收購結果可能不會(hui) 很理想。“廠房裏其實是一堆廢銅爛鐵，沒什麽(me) 價(jia) 值。”黃成長認為(wei) ，企業(ye) 最重要的資源是客戶，多年來每個(ge) 企業(ye) 都有自己穩定的客戶群，加工廠一般不會(hui) 去動別人的客戶，相比而言，私營企業(ye) 在維護客戶關(guan) 係上是有優(you) 勢的。如果廠房被收購之後，企業(ye) 再到其他地方去投資，客戶也會(hui) 跟著過去。此外，他認為(wei) 在成本控製上民營企業(ye) 也更有優(you) 勢。

　　作為(wei) 郴州石墨“四大家族”之一的何善友並不如此認為(wei) ，他表示，除了魯塘礦區，外地的石墨資源並不多，質量也不好，如果客戶購買(mai) 不到滿意的產(chan) 品，就會(hui) 主動找到南方石墨。據了解，郴州近年來又發現5處新石墨礦，這些礦的年產(chan) 量都在0.5萬(wan) ~1萬(wan) 噸左右。問題的關(guan) 鍵在於(yu) 魯塘礦區之外石墨礦儲(chu) 量有多少，這些新發現石墨礦儲(chu) 量並未有準確數字。

　　井下情況複雜，也是石墨開采的隱憂，一位不願透露姓名而自稱最熟悉井下情況的當地政府官員稱，政府在跟中國建材合作時，對石墨開采的描述過於(yu) 樂(le) 觀，他認為(wei) 井下情況比外人想象的還要差。

　　經年累月的無序開采，讓當地礦井之間互通，礦井積水一度無序排放而引起械鬥，由於(yu) 停產(chan) 時間已有一年，礦山積水甚深，李金山估計排水費要1億(yi) 元。此外，同樣由於(yu) 無序開采，礦主總優(you) 先開發容易開采部分，優(you) 質資源基本已消耗殆盡。

　　截至1985年，郴州市詳查已探明的微晶石墨儲(chu) 量3407萬(wan) 噸，占全國已探明的微晶石墨總儲(chu) 量的72.5%。實際上，最近25年的開采量已超過此數。當地估計，尚有千萬(wan) 噸已探明石墨資源未被開采。

　　李金山解釋，當年探礦是截至海平麵下50米，實際上現在開挖到海平麵以下100米依然有石墨資源，湖南省國土資源廳和中國建材將對深度和廣度進行再勘探，保守估計石墨資源將至少再增加2000萬(wan) 噸，這樣南方石墨將掌握3000萬(wan) 噸以上的石墨資源。“但石墨質量可能不夠好，最好的石墨資源在海拔400米左右。”

　　何善友並不怎麽(me) 看重石墨儲(chu) 量，已開采儲(chu) 量以及現保有儲(chu) 量都不重要，他的思路是，關(guan) 鍵是石墨資源現在是獨家所有，價(jia) 格全是一家說了算，“南方石墨肯定能賺錢。”

　　資源壟斷對石墨價(jia) 格影響巨大，1990年以前郴州石墨出口價(jia) 在200美元/噸以上，1992年~1998年為(wei) 110美元/噸左右，到2002年降到64美元/噸，近期則上漲到600美元/噸，1990年以前和現在，石墨開采量都很小。

　　郴州當地曾經試圖對石墨資源壟斷，2002年12月郴州市政府主導將主要加工企業(ye) 捆綁成立了郴州魯塘石墨(集團)有限公司，實行統一生產(chan) 計劃、統一品牌、統一銷售等政策，石墨價(jia) 格在三個(ge) 月內(nei) 由64美元/噸，漲到95美元/噸，但由於(yu) 未限量開采石墨原礦，許多廠家將加工廠搬遷到郴州境外加工，壓價(jia) 與(yu) 郴州石墨集團搶奪市場。郴州石墨集團於(yu) 2004年4月清算解散，回歸無序競爭(zheng) 。

　　何善友被推選為(wei) 該石墨集團董事長，他說，由於(yu) 當時市場已失控，他主動提出清算，幸而沒有虧(kui) 損。他認為(wei) ，南方石墨不可能走石墨集團的老路，因為(wei) 南方石墨能控製開采量。

　　何善友說，現在對南方石墨而言，重要的是加快複工步伐，因為(wei) 複工越快變數越少，讓加工廠恢複生產(chan) ，讓當地人有飯吃，這樣企業(ye) 的阻力就會(hui) 變小，才能賺到錢。

　　據了解，南方石墨的礦區規劃已在8月9日得到郴州市政府批準， 下一步將委托郴州市煤炭設計院進行技改設計。

　　中國建材決(jue) 定投資前，曾向李金山谘詢，李金山的回答是，按年計劃采石墨51萬(wan) 噸，采煤炭156萬(wan) 噸計算，石墨可以賣10億(yi) 元，煤炭也可以賣10億(yi) 元，即使開采成本每噸從(cong) 200元漲到400元，也依然有不菲盈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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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【特寫(xie) 】走出郴州的石墨商人

　　曹經緯和石墨打了一輩子交道，去年決(jue) 定到福建三明市搞石墨加工廠，是他最精彩的一筆。

　　去年，當整個(ge) 魯塘礦被封閉後，曹經緯認為(wei) 石墨價(jia) 格肯定要漲，從(cong) 事石墨行業(ye) 42年，全國各地哪個(ge) 地方有石墨礦，他都知道。他想起10多年前到過的福建三明市的一個(ge) 煤礦也有部分石墨資源，當時因為(wei) 儲(chu) 量小並無開采價(jia) 值，但現在情況不同，不太好的資源也照樣賣高價(jia) 錢。

　　“當時很多人反對，一來是我年齡比較大了，另外是因為(wei) 我現在也不缺錢。”曹經緯說，但他自己還想做一點事情出來，就在當地投資了400萬(wan) 元，搞了石墨加工廠，工廠在今年5月18日開始生產(chan) 。

　　現在看來，曹經緯這一步走的很對。目前石墨礦價(jia) 格狂升，三明市原來把石墨當煤賣，一噸賣680元，現在一步步漲到1200元，拉到郴州去每噸的運費是230元，老板再賺200多元，拉到郴州的價(jia) 格是每噸1700元~1800元，“我在三明市加工，不算加工利潤， 每噸原料價(jia) 就比他們(men) 低500元。”

　　由於(yu) 沒有石墨可供加工， 郴州商人正四處出擊尋找石墨礦，在福建三水，曹經緯經常碰到老鄉(xiang) ，有7、8個(ge) 郴州人駐紮在這裏買(mai) 石墨，“這些人以前都跟我認識，都是我的老鄉(xiang) 把價(jia) 格抬高了。”最高興(xing) 的當屬當地人，石墨現在價(jia) 格突然翻了一倍。

　　和曹經緯相似，郴州人找石墨的步伐遠達廣東(dong) 清源、湖北等地。當上遊的石墨資源被集中、切斷，他們(men) 並不願意輕易退出曆史舞台，他們(men) 習(xi) 慣和石墨打交道，這些技術要求簡單的工作養(yang) 活了他們(men) 大半輩子。

　　石墨也給了魯塘人驕傲，當地石墨大戶何善友說，他到日本去考察，對日本客戶說家是郴州的，他們(men) 不知道是哪裏，對他們(men) 說是魯塘的，他們(men) 都知道。

　　曹經緯高中畢業(ye) 後從(cong) 事教書(shu) 工作，1970年開始從(cong) 事石墨化驗工作，月工資從(cong) 20多元漲到36元，他做過技術，開過礦，做過銷售，還做過石墨加工，他很為(wei) 這些經曆自豪，他稱自己早就做過石墨深加工的實驗，做到純度領先並不困難。他提到，當年正是他第一個(ge) 做出了石墨球。“日本人當年說要石墨球，這種東(dong) 西當地人都沒見過。”現在，很多加工廠都靠加工石墨球為(wei) 生。

　　曹經緯不願意開礦，他說開礦風險太大，賺錢的時候很快，賠錢也很快，他更害怕的是出事故，覺得良心不安。他稱，魯塘礦區高峰期有400多個(ge) 礦井，每年死人是經常的事。此外，他不願意開礦還因為(wei) 開礦要跟各方打交道，應酬太多。

　　“做石墨加工賺錢不多，但穩定。”即使行情不好，石墨加工環節也有50多元/噸的利潤，一個(ge) 年銷量2萬(wan) 噸的工廠可盈利超百萬(wan) 元。石墨加工也養(yang) 活了曹經緯家人，他家在郴州有個(ge) 工廠，有三個(ge) 女兒(er) 在工廠上班，在石墨行業(ye) 子承父業(ye) 的很多。

　　盡管曹經緯走了出去，但也有隱憂，福建所產(chan) 石墨質量並不好，水分含量高，已有客戶反饋做出的產(chan) 品達不到要求，現在隻是因為(wei) 整個(ge) 行業(ye) 無米下鍋才導致大家蜂擁而至，等魯塘礦區複產(chan) ，情況可能會(hui) 起變化。魯塘人認為(wei) ，隻有他們(men) 這塊地方的石墨才是最好的。